以前给糖吃的叔叔阿姨，他都忘光了，惟独抽自己一巴掌的那个老师，陆羽仍对他记忆犹新，连带着他的那些教训之语，都记得一字不漏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扇你一个耳光，是因为你没学好本事。等你以后有本事了，就把这一巴掌讨回去吧。”这是那位老师的原话，等到陆羽真有本事了，那股怨恨早已烟消云散，替代的却是满腔的感激。

    可见，正确的教导，加上合理的苛刻，是可以像「鲶鱼效应」之中的鲶鱼一样，令人激奋向上。如果过分了，就会变成了残酷和残忍了，只能收到逆向效果。

    陆羽自然不会对冯启元残忍，但苛刻是免不了的，先对这个长老严厉训话几句，每当他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时，陆羽都会冷笑一声，意念力量将他极速缠裹，然后马上收了回来。

    冯启元感受到那一瞬间的心悸，吓得冷汗直冒，以为陆羽是个隐世高手，感激他手下留情，不由对他心悦诚服，然后乖乖听讲。其实陆羽的意念力量也只足够令冯启元害怕一瞬间而已，坚持不下来，但已能震慑住这位长老了。

    随后在陆羽半吓半教之下，冯启元在一之内，竟把「三品回元丹」和「融血灵丹」的成份搭配，还有炼制时候，材料的先后顺序，火候和观测都记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冯启元不可置信，他已经半只脚踏入老年人行列，平常只按自己的经验行事，记忆能力早已是少年时的回望了。他已不敢奢望可以凭脑子去记事情了，这次来陆羽房内，只有一时间，他打算先用纸墨把一切东西记好，再听陆羽讲心得经验，然后回去后拼命去学。

    但他的纸墨一拿出来，就被陆羽黑着脸扔出房外。陆羽从十岁开始，已经不用纸墨记东西了。之后在陆羽教导下，冯启元以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潜能，把两种丹药的所有东西全记住了。

    陆羽笑道：“你以为自己不可能，是因为方法不对而已。你看，一时间不到，你已经把这两种丹药给完全记住，至于实际炼制过程，多失败几次就能成功了。”

    冯启元彻底对他服了，拜谢道：“谢谢公子，不知道公子用多长时候才记住？”

    陆羽淡淡道：“一时。”

    冯启元一头雾水，不知一时是多长时间，莫非是一个时辰？他又惊讶又佩服，这些繁繁杂杂的东西，普通人就算顺着念下去，都几乎要半个时辰，更不用背在脑袋里面。公子却只花一个时辰，岂非强比我很多倍？

    陆羽不管他懂不懂，懒得理了，问道：“冯长老，我想问你一事。”

    “公子请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知一位叫殷翠怡的前辈？”

    陆羽完，注视着冯启元的神情，他果然脸色大惊，道：“公子原来你也知道殷前辈。”完摇头一叹，道：“可惜这位前辈已经在十几年前退隐了修道界，再无人见过她一面。”

    听他口气，真的认识，陆羽道：“那这位殷前辈到底是什么人？冯长老可知道详情？”

    冯启元道：“起殷前辈，可是炼丹界的一位奇才。她是龙象派上代掌门的千金，就算现任掌门乌卓也得尊称她一声师姐。殷前辈幼时获得奇经，学会了「冰清玉洁功」和「上清丹经」。”

    到这里，冯启元目露崇敬神色，道：“殷前辈无师自通，学会「上清丹经」，替龙象派炼出无数具有奇效的丹药，被所有炼丹师公推为下第一炼丹师，我毕生愿望，便是像殷前辈那般，得到所有人的承认。若有那一，我冯某就算死也是值得的。”

    陆羽心中暗笑，给你一个下第一，就让你立刻去死，莫非这是传中的朝闻道夕可死矣？假若真有那么一，怕你冯启元舍不得去死。但他年纪不，仍能保持自己的理想，实属不易，陆羽道：“后来呢？殷前辈如何了？”

    冯启元回忆道：“殷前辈不仅在炼丹之术上极有份，于道术之上，也是资骄人，她凭着「冰清玉洁功」，几乎未逢敌手，终于有一，她遇上了张三丰真人。”

    陆羽听到这里，啊的一声叫出声来，他虽未亲眼看见殷翠怡的「冰清玉洁功」，但自从夏碧雪学会这套道术以后，功力日渐更强，好几次甚至超越了他，若比真才实料，自己仍需逊夏碧雪一筹。由此可见，「冰清玉洁功」是如何厉害，遇上「太极神功」又会有什么结果？他听上了瘾，立即催冯启元快讲。

    冯启元摇头道：“张三丰真人在十几年前，便已是下第一高手，殷前辈虽然厉害，但在他手中，仍是几招败北，殷前辈便尊张三丰真人为师，从此退隐修道界，再无人听过她的事情了，就连龙象派的人，对她的下落也毫不知情。”

    陆羽虽然听的是前辈的旧事，但心情振奋，尤其听到像殷翠怡这般资傲人的高手，仍在「太极神功」之下几招落败，可见这套道术才是下第一，他不由得越来越急着去见李长斋，把他手中的「太极阴诀」换过来。

    冯启元道：“公子为何提起殷前辈？莫非你有她的消息？”

    何止有她消息，还见过她的骸骨，陆羽不由得细想，殷翠怡尊张三丰为师，那与夏一京和李长斋定然认识，却为何死在夏府附近？莫非有人知道她要炼制「绝品丹药」而居心叵测？若是那样，夏一京便不会袖手旁观，眼睁睁看着殷翠怡死去。

    其中内情，陆羽怎想也不通，看来只好亲自去问问夏一京或李长斋了。陆羽淡淡一笑，道：“没有，只是一位前辈见我炼丹厉害，便以为我是殷前辈的弟子。”

    冯启元笑道：“公子道术通，丹术亦是出神入化。冯某认为，公子与殷前辈相比，肯定不会逊色。”

    没想到一时间，你倒学会了拍马屁，陆羽微笑不语，本来还想听听龙象派的事情，因下五大宗派，人人都提幻剑派、山派、琅邪派和玄冥门，却极少起龙象派，可见十分低调，但见色已经不早，他还有别的打算，便把冯启送走。

    色已黑，陆羽找来诸蒙，道：“大哥，我们该走了。”诸蒙奇怪道：“你不是要明早才起程回去吗？”陆羽摇头道：“最好的离开，是不辞而别。我们马上走。”

    诸蒙明白陆羽不想面对明日离别的情景，笑道：“没想到兄弟你是性情中人，也见不得离别的情形。不过难怪了，谁愿见到蓝冰儿那种美人伤心欲绝的表情呢？是个男人都无法狠下心呐。”

    陆羽笑骂道：“少废话，你是否想继续留在这里？我很乐意成全大哥。”

    诸蒙连忙道：“放屁！我恨不得马上走。你闭关养伤那七，老子快闷出鸟来了，既无人与我切磋玩耍，亦无人与我聊谈心，比在自己门派更苦闷。若非兄弟你在此，我立即拍屁股走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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